该也蛮有趣味的。但是车子?到?半程,云嘉酒劲全上?来了,脑子?时不时陷入迷幻嗜睡又?痛苦晕眩的境地,喉咙口泛酸,胃里又?一阵阵涌上?想吐的感觉,很难再?思考别的。
她猛压了一下心口,迫不及待按下车窗,头往外去探让人清醒舒服的冷风。庄在见状,赶紧让司机停下来。旁边正是一条街道,不远处就是一家便利店。庄在先是抚了抚云嘉的背,问她的情况,等确定她缓过来,并不会想吐了,庄在才?下了车,朝便利店走去,很快买了几种水,提着袋子?从便利店出来。云嘉趴在车窗上?,侧脸枕着手臂。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困了还是醉了,总之脑子?像一台关了电门的庞大机械,所?有的思考运动慢慢变缓、渐渐停滞。看着庄在走过来的那段路,她幻视有两个庄在,一眨眼,庄在便换一种面貌。其中?一个庄在,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长款大衣,头发略短一些,气质成熟,另一个庄在,穿着单薄的灰色卫衣,神情忧郁一些,是少年的模样?。他们变幻着,都有一种心无旁骛的专注,都一样?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朝自己一步步走来。庄在走到?车门边,发现云嘉一直盯着自己,眼睛很慢地眨着,瞳面里有种烟絮般的柔和雾气,他弯下身,问她想喝哪一个,他还拿了保温柜里的热牛奶,怕离开保温环境很快会凉了,特意单拿出来,放在大衣兜里。他拿出来问她:“要不要喝这个?这个是热的。”他像对待小朋友那样?,抓着她的手想往上?贴,让她感受。云嘉没有握温热的牛奶,反而握住他的手,她眼眸纯净,望着他,喊他的名字:“庄在——”“嗯,怎么了?不想喝这个吗?”庄在深知喝醉酒的人反应会变迟钝,他放低身形,很有耐心地应。“你不要再?习惯冷了,我?感觉,你要哭了。”她认真得可?爱,雪白的手腕伸出车窗,手指擦在他眼下的皮肤上?,一下又?一下,稚气又?执拗的样?子?。庄在忍不住要笑?,说自己没有哭。他想去抓她的手,让她选饮料,却更先一步听?到?云嘉哝哝地说:“过年要回家,不要一个人。”随着她的话,仿佛被抽调至过去的某个场景里。庄在碰到?她的手,也如顷刻老?旧生锈的金属零件一样?,僵住好?几秒,才?慢慢收拢,将她的手攥进掌心里。庄在起?身绕过车尾,从另一边上?车时,察觉自己的喉咙堵了一下。鼻子?也被冷风吹得泛起?一点酸。车子?继续朝前行驶。云嘉喝了几口热牛奶,便昏昏欲睡地靠在他身上?,闭起?了眼睛。而昏暗中?,庄在眼波清明,妥帖地一手环住云嘉的肩,另一手轻柔地托在云嘉脸旁,减少行车中?可?能出现的晃动,让她更加舒服一些。车厢密闭,暖气充足。不循环的空气让呼吸发闷,云嘉迷迷糊糊往他大衣里钻,好?似透过他的衬衣,吸进去的空气便有了一层过滤,让她不那么难受,她喜欢他身上?的味道。小睡了一会儿,下车时脑子?没那么犯晕,只是身体的疲倦仿佛随着夜色加深。回到?庄在家,云嘉换上?拖鞋,第一时间冲进了卫生间,她身后?的庄在很担心地喊她,怕她还不清醒,走路不稳,让她慢点。过了一会儿,闭合的磨砂玻璃里头有热水氤氲出的雾气,外头晃过男人高大的身影,只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。“只有我?的睡衣,你凑合穿,给你放门口了,我?就在旁边,有事喊我?。”有限的精力也容不得云嘉细细倒腾,她很快从浴室带着一点潮湿的香气走出来。换上?庄在拿给她的衣服,裤子?和上?衣都长了许多,她懒得打理,任由它们垂着拖着,整体朝下的趋势,让她显得更加困倦了。她唱戏一样?挥开两只深蓝色的丝质长袖,示意要人来抱,庄在便走过去将她抱住,她偎在庄在胸口,因为自己清爽干净了,此刻在他身上?闻到?一点残余的宴席酒气,那股头晕劲跟复发一样?又?在脑子?里跳起?来。云嘉推推他说:“你也去洗澡。”男人洗澡比云嘉预料得还要快。浴室的门一有推开的响动,还没看到?人现身,她便软绵绵地拖调子?喊起?来:“庄在——”庄在有点纳闷,她居然还醒着。刚刚回来的路上?,她看起?来太累了,湿热的呼吸只隔一层衬衣,频率较快地一下下拂在胸前,庄在借由外头映进的灯光,垂眼看着她,她模样?恬静,像一个有只真命天子?才?能吻醒的睡美人。在他怀里,她是不会醒来的。这是他曾经给庄蔓买的盗版光碟里的童话,在这样?的故事里,他适合扮演的角色,最好?也顶多是云云慕名者的其中?之一,等公?主在王子?的真爱之吻里缓缓醒来,国王会献出整个城邦为这对眷侣庆贺,王子?与公?主站在高高的城墙上?接受民众的祝福,幸福相拥,而他则是镜头一扫而过,人群中?沉默着拍手鼓掌的某个人。他的情绪起?伏一直比较平缓,随便脑补一个故事,忽然就受不来的情况,更是前所?未有。或许真如流言所?说,他就是一个徒有君子?皮囊,实际野望噬心,阴暗至极的人。他自暴自弃地这样?想,这样?才?能宽恕自己的一些行为——他一点也不想拍手鼓掌。公?主全然依赖地靠着他睡着,他换了一只手搂她的肩,失去支撑,睡梦中?,她自然地朝后?仰去,天鹅一样?的脖颈曲线展露在他视线里,他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?脑,是她的支撑,亦是他的掌控。他低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