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记忆力还行,认出跟她说话的中年男人是沈弗峥司机,但司机身旁穿潮牌t的年轻男人,钟弥没什么印象。
对方倒是认识她,还很热情:“钟小姐吧?你好,我是蒋骓,能在这见面,好巧啊。”
钟弥作礼节性颔首:“你好。”
美人看着似乎心情不佳,蒋骓觑着,面上笑容不减,刚刚司机老林认出钟弥,一问才知道这姑娘不仅单独坐过沈弗峥的车,还丢了一枚戒指在沈弗峥车上。
沈弗峥还叫老林好好收起来。
你看,还东西的好时候这不就到了么?
提及那枚关节戒,钟弥自然记得。
蒋骓朝酒店后头一指:“今儿真是巧大发了,四哥现在就在一楼露台,可能待会儿要去钓鱼,你这会儿过去,一准能见到人。”
其实这一面,可以不见的。
因为在露台不费力地寻到沈弗峥,打过招呼,说清由来,钟弥才知道,那小东西还在他的车上。
刚刚叫蒋骓的那人,直接叫司机拿给她就好了,没必要她自己到沈弗峥面前再提。
沈弗峥叫她在对面坐,招来服务生,问她要喝点什么,拿起桌面上的手机说:“我叫老林送来。”
待他在电话里吩咐完,钟弥婉拒了走近的服务生,跟他说:“我刚刚看他们好像有急事要外出,我去大厅门口等吧。”
于礼于节,拿到东西后,她得跟沈弗峥道句谢再告别,但折身回去,远远看见降温的冷风吹动阳伞下的软布,而藤椅附近,已经不是沈弗峥一人。
多了一位穿绀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。
很意外的,那人钟弥认识,启泰地产的副总,也是徐子熠的父亲。
那位大腹便便的徐总满脸殷勤,弓着身给沈弗峥点上烟。
而沈弗峥听人说着奉承话,手落桌上,烟在指尖。
没抽,只任其自燃。
钟弥便没有再走过去。
转身之际,她忽然好奇,他待人是否也如此,就如他指间那根烟,看似没有舍弃,实际未有半分顾及。
矜贵有礼,却也不近人情。
沈弗峥来州市后一直住在酒店,徐总托人打听了,他偶尔下午会在一楼露台坐坐,或者去钓鱼,一直想找个机会来露个脸。
得知沈弗峥今天的日程,特意携徐夫人一同过来拜访。
徐夫人不久前去了洗手间,这会儿往露台走,正撞上避嫌转身的钟弥。
两人算是初见,但她却认得钟弥。
她的儿子徐子熠曾在手机屏幕上划着一张张图片,给她看,兴高采烈地问她,是不是美死了?说这姑娘叫钟弥,是这次城市选美大赛的冠军,也是他高中时候的校花。
是好看。
乌发雪肤,气质独特,是见之难忘的美。
儿子的痴迷明晃晃挂脸上,徐夫人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看照片的时候她就问了,小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?
儿子一下讷讷,挠头说:“她家,她家好像是在城南开了一家戏馆,也是茶楼,早年粤剧馆的地方,现在叫馥华堂,算是做生意的吧,反正家里不愁吃喝,也算门当户对了吧?”
声音越说越虚。
最后被徐夫人一句冷笑截住:“开个戏馆茶馆算什么生意?怪不得你爸爸让你去见副书记的千金,你推三推四的不同意,心都被狐狸精勾去了!”
现在看着比死板照片还美上三分的钟弥本人,徐夫人更是坐实了狐狸精的评价。
难怪她儿子着魔一样。
徐夫人拢住一侧手臂,端起来的手腕间勾着一只大象灰的kelly,银扣闪闪发光。
三两句讲明自己与徐子熠的关系,她笑得像一个慈爱长辈,跟钟弥说:“钟小姐可能有所不知,家里其实已经给子熠安排了对象了。”
钟弥的声音和表情都淡淡的:“哦,我不知道,也不感兴趣。”
“可我儿子好像对钟小姐很感兴趣。”
钟弥没耐心跟她绕弯子,耗费时间:“所以您想跟我表达什么?”
徐夫人有点满意钟弥知世故。
“只是想提醒钟小姐一句,男人嘛,年轻的时候就是心定不下来,难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,玩够了才肯停,可这野花野草哪有往家里带的,你说是不是?钟小姐这么漂亮,听说跟子熠还是高中同学,老同学叙叙旧可以,可千万别被我们家儿子耽误了。”
沈弗峥坐在露台藤椅处,旁边这位徐总说话又密又殷勤,沈弗峥正捡一句漏一句当打发时间听着。
视线一转,他看见钟弥。
她面前站着一位富贵打扮的中年女人,环着手臂,笑盈盈不知说了什么,钟弥听后脸色变得不好。
她抿唇侧首,刚巧,和沈弗峥对上目光。
沈弗峥远远看着她,目光似无风的海面,泛着温和的粼光,等一只小舟归港。
他坐在阳伞下没动,指间掸掸烟灰,淡淡一句话就为钟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