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猜对了拿走。”
最后用专业的音频分析对上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。
盛澎往群里报曲儿名,探案似的认真,问沈弗峥怎么了?
沈弗峥回了两个字。
难听。
何曼琪说到这儿,很苦恼地问钟弥:“你说这些有钱人是不是很没意思?”
“然后我那个小姐妹就去打听,那位盛少爷跟人说,估计是接弥弥下班,你不知道,我那个小姐妹虽然得了一块鹦鹉螺,但可羡慕你了,一直跟我打听你的事,现在拿你当偶像呢,我就拿你以前说的话告诉她,大家都一样。”
“是吧弥弥,大家其实都一样,年轻漂亮嘛,你最漂亮,你的价跟我们就不一样。”
成功者 动物世界
对面何曼琪闲适微笑看向自己的表情, 钟弥并不陌生,但相关的记忆已经很久远,甚至模糊。
大概五六岁, 她跟着爸爸出堂会,有一次在戏班后台找不到人, 就问旁边抽烟的叔叔:“我爸爸去哪儿了?”
那位叔叔烟雾缭绕的面孔,也是带着这样的笑意跟她说:“你爸爸走了, 你爸爸不要你了。”
年幼的钟弥起初不信, 捏着裙角小声说我爸爸不会不要我的,那叔叔起劲一样,绘声绘色编故事,直到她一点点信以为真,最后哇哇大哭。
然后爸爸回来, 着急抱起她问怎么了。
那位叔叔舒舒服服抽完一支烟, 似乎觉得这样逗孩子很有意思,说:“我就开个玩笑说你爸爸不要你了,小丫头真信了哈哈哈。”
这样的人, 你不能跟他计较。
你一计较, 他就撇得特别干净说只是开开玩笑, 可这玩笑开得特别真,像刺字施墨的黥刑, 要立竿见影在你身上看到失态的情绪反应。
说是玩笑, 最后也只有开玩笑的人自己笑了。
钟弥小时候那次哭得特别难过,脸上是眼泪, 脖子里闷出热汗, 头颈憋得通红, 不停地抽噎, 像喘不上来气,爸爸抱着哄了好久。
对于这种人,钟弥一贯深恶痛绝。
而她也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了。
露台的风轻轻吹着,钟弥特别平静地与何曼琪对视着。
后者可能以为她此刻的镇定是失态前的挽尊硬撑,眼神循循善诱,仿佛钟弥的光鲜亮丽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痛苦,而她可以理解。
钟弥如她所愿地微微蹙了眉。
但声音依然很平静。
“年轻漂亮当然都是一样,但如果被人选择,只是因为年轻漂亮,也蛮可悲的。”
钟弥将那种眼神原封不动还回去。
不理解,但尊重,她对搓揉别人情绪这种小把戏不感兴趣,要往回捅刀子对她来说不是难事,她提及何曼琪曾经臆测嘲讽靳月的话,原封不动,每一句都会是她自己往自己脸上甩的巴掌。
但这种撕破脸皮,除了浪费口舌与时间,毫无意义,没必要为了这种大概率以后不会再有交集的人多费精神。
钟弥招人来结账,面带类似的闲适微笑,对何曼琪说:“我请你吧,虽然我不认同,但从你给人标价的角度的来说,我是更应该大方的那个。”
对于钟弥的反应,何曼琪冷下脸,但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意外,仿佛只是更加验证了,她刚刚说的有句话绝对真——开学那会儿,她就觉得钟弥跟她们不一样。
临走前,钟弥恍然想起什么,隔几步距离,回头对何曼琪说:“对了,也告诉你的小姐妹,真拿我当偶像,别挤破头穿着比基尼当派对装饰品。”
她克制着面部一言难尽的表情。
点到为止。
“不然真的很难一样。”
说完,钟弥没再多分她一个眼神,转身离开露台。
坐上车,本来是准备回家的,偏偏沈弗峥打来电话,她又跟出租车司机改了地址。
回京舞。
“你怎么会去我们学校?”
那边回:“办点公事。”
对于沈弗峥的公事,钟弥从不过问,也一向兴趣缺缺,只“哦”一声问:“那你现在办好没有?”
“嗯,刚刚跟着你们校领导去了一趟礼堂,还有学生在排练,你怎么走了?”
“我去得早,排完自己的部分就走了,跟……”有了刚刚和何曼琪那一出,室友或是朋友,钟弥都很难说出口,模棱两可道,“去点了杯喝的,等会儿就回校了。”
沈弗峥说等她过来,随便逛逛,然后去吃晚饭。
钟弥答应,出租车停在南门,合上车门那一瞬,她对沈弗峥今天忽然来她们学校办公产生了一个不算好的猜测。
她望进京舞校园,脚步也随之走入。
说实话,她们学校春天没什么好景色可欣赏的,真说值得一逛,还得是秋天,枫叶红,桂花香,韵心亭的荷叶败了,冒出几对野鸳鸯。
水里有,岸上也有。
白天看水里的,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