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徇私,范无救打小立志做个文人,内里也有文人的清高和风骨,参加春闱是他的志向,考不考得上,他都会释然。”
范闲认同地点点头,李承泽向来对自己的门客很好,也很尊重他们。
转念又想到上一世,听了李承泽的死讯后,范无救一夜白头,数次带着李承泽的残余势力谋划刺杀自己。
士为知己者死,便是换了自己,也会做出和范无救同样的选择来。
因为李承泽值得!
春闱开考那日,李承泽倚坐在街旁酒楼上,看范闲身骑白马穿街而过。
鲜衣怒马少年郎,不醉千秋醉千帐。
李承泽对着范闲挥手,在范闲的注视下,舌尖勾着一粒葡萄卷进口中。
范闲被他撩的浑身燥热,手下攥紧缰绳,眼神极富侵略性地盯着李承泽的唇。
李承泽察觉他的变化,唇边笑意更深。
范闲打马而过,走的远了,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向李承泽的位置。
李承泽趴在二楼栏杆上,看着范闲离开的方向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龙门桥寓意着鱼跃龙门,学子们过了龙门桥,才来到了考场外。
范闲慷慨激昂说了祝福词,就端坐在考场外,亲自监督考生入场。
此次对考生进行全身检查的,都被范闲换成了监察院的人,那些提前笼络考官,企图夹带私货的,当场就被取消入场资格。
看见杨万里等人的时候,范闲毫不避讳朝他们挥手,算是打个招呼。
杨万里等人倒是没想到,前几日和自己把酒言欢的,居然就是南庆文坛宗师,小范诗仙。
当下忙弯腰行礼,心中对范闲敬意更深。
想不到小范诗仙如此坦荡,居然毫不避讳地和自己打招呼。
范闲看着自己的范门四子,心中也是感慨万千。
史阐立善经商,春闱失利后被安排去经营抱月楼,同时也维护着隐藏在抱月楼中的情报系统。
杨万里和自己喝酒时说过,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要撞得头破血流,他和自己一样,有着为天下开太平的热血。
成佳林仕途发展也挺顺利,最终官至苏州知府。
侯季常,心思活络,乃是棵墙头草,原本自己最为看重的就是他,调他去胶州任典吏,可他不甘偏居一隅,在自己失势时另寻出路,终是做了庆帝最忠实的走狗。
侯季常此人,真才实学也是有的,不过他既然喜欢当狗,那就送他去给庆帝当狗好了。
春闱历时三天,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后,范闲拦下原本要去收封试卷的弥封官,改换王启年和邓子越带着监察员的人去收封试卷。
监察员一处的职责是监察京都百官,此时个个早已严阵以待,护送着批阅试卷的内阁学士们进入单独的阅卷场所。
“把名单上这些人的试卷挑出来,我亲自批阅。”
范闲拿出一张名单,上面罗列的,全是这段时间往范府送礼的人。
范闲草草翻阅一遍,气的摔了手中的笔。
这些世家大族,盘根错节,为了私人利益,就花钱送这群草包入朝堂。
没有真才实学的绣花枕头,怎么为万民请命,为百姓造福?
和前世一样,庆帝为了让范闲查以往五年春闱舞弊案,不惜设计让太子门客顶替了杨万里。
范闲知道逃不过这一出,也就像前世一样,带人着手调查。
范闲大肆查春闱舞弊,动了太多人的利益,近日在朝堂上,范闲也被明里暗里针对,好在有范建和陈萍萍能为他抵挡一二。
范闲只负责调查,最终处决权,还是在庆帝手上。
范闲呈上调查结果,就做甩手掌柜回家去了。
庆帝出手迅速,范闲前脚呈上名单,后脚庆帝就杀的杀、流放的流放,朝堂算是被彻底清洗了一遍。
这缺出来的位置,正好由春闱中榜的学子填上。
范闲仿照前世,让落榜的史阐立去经营抱月楼,成佳林依旧被他送往苏州,杨万里则被他派往胶州去做典吏。
至于侯季常,则是被范闲留在京都,天子脚下,更方便他给庆帝当狗。
范无救春闱落榜,乐呵呵地来找李承泽辞行。
“也好,京都城太无趣,你出去游历,想来会比跟着我要畅快。”
李承泽给他备好盘缠,着谢必安亲自送他出城。
范无救夙愿已了,走得一身轻松。
李承泽蹲坐在屋顶,身旁放着葡萄和佳酿。
他就像猫一样蹲坐着,任由孤独和寂寥从四面八方渗过来,裹得他喘不上气。
“怎么坐在房顶上?”
范闲人未到,声先至。
随着范闲的到来,李承泽的孤独感潮水般退去,只觉得拂过脸颊的风都轻柔了几分。
“专门等我的?”
范闲隔着桌案坐下,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