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果惊得连连摆手:“小姐不可啊!”
“你慌什么?又不是去劫狱,”陈檀溪将食盒放回灶台上,“兄长一向为国尽心尽力,想来所犯也不是什么大事,圣上必有英明决断。若圣上不同意我进宫接兄长,我便在外等着便是,哪里还能出了错不成?”
青果无法反驳,只能应了是,匆匆地下去安排了。
陈檀溪回头望了眼精心准备的食盒,叹了口气。
但愿不是什么大事吧。
宫门巍巍,红墙高耸,天色透着阴,似是要下雨了。
陈檀溪下了马车,叫车夫去旁候着,自己便朝宫门处去了。
门前立着两名银甲守卫,陈檀溪深吸一口气,试探着问道:“两位守卫大哥,能否请问陈渊陈相是否在宫中?”
两名守卫对视一眼,其中一个答:“陈右相还未曾出宫。”
陈檀溪便解下腰牌,恳求道:“那不知可否劳烦为我通报一声,我想进宫见陈相。”
闻言,先前答话的守卫上下打量她一番:“你……你是陈小姐?”
“正是。”
守卫摇摇头:“陈小姐,您身上一无官职二无诰命,属下不能随意做主为您递牌子进宫。”
“再说,”那守卫压低声音,“现在宫中谁人不知道陈右相被罚?陈小姐,听我一句劝,莫要在这当口触霉头了,快些回府罢!”
陈檀溪心知进宫是不可能了,便轻声道:“多谢守卫大哥提醒,只是我到底放心不下家兄,便在外等着吧。”
守卫不再多说,由着陈檀溪到一旁等候了。
风云翻涌,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,自乌云中淅淅沥沥滴下些雨来。
陈檀溪被这凉雨挨着身,不由瑟缩了下。
车夫气喘吁吁地跑来,懊恼道:“小姐,老奴大意,走得匆忙未曾带伞,车上唯一一把竟然坏了架子破了洞!小姐,先跟老奴乘车回府去,拿了伞再来吧!”
陈檀溪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,心知雨要下大,嘴上却道:“无事。兄长不知情况如何,我放心不下。刘叔您回去拿伞便是,我在此等着,想来这会儿雨也下不大。”
刘叔又劝了几句,见实在劝不动,便叹一口气,快步去驾车了。
阵阵闷雷声传来,豆大雨滴密密地砸在身上,有些发疼,很快地将衣衫浸湿。
陈檀溪四处张望一番,发现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,索性站直了身子,想着来一出苦肉计。
只要兄长所犯不是什么叛国投敌的大事,有陈父的身份在,宫人必不会放任她在此淋雨不管。
事实上陈檀溪想的确实不错。
泰和殿内,天子低头批着奏折,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。
门外太监总领周全探头探脑的样子实在太碍眼,天子终于抬了眼,活动了下手腕:“什么事?”
周全点头哈腰地走进来,脸上堆着笑:“皇上,这外头雨不小呢。”
“是不小,”天子望着外头的天,眯了眯眼,“究竟什么事,别和朕废话了。”
周全搓了搓手,苦哈哈道:“镇国将军家的小姐,想进宫见陈右相,已在雨里站了快半个时辰了。”
“哦?”天子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,“她胆子倒是挺大。”
周全见他未有动气的样子,忙道:“可不是!这陈小姐从小受镇国将军宠爱,京城里都只传她娇贵无比,如今看来倒是个重情重义的。”
天子轻笑一声:“这位陈小姐给了你什么好处不成,这般夸赞?”
周全赔笑道:“哪敢,哪敢呢!”
“好了,既是镇国将军家的贵女,淋着雨也不像话,”天子挥手道,“安排人下去带她进宫来罢。”
周全得了令,麻溜下去吩咐了。
只是周全派的宫人到底没接到陈檀溪。
这厢陈檀溪在雨里站了半天,早已冷得发抖,觉得头脑都有些昏沉。
一辆宽敞马车缓缓驶来,在宫门处停了,车上的随侍递上腰牌给守卫查验。
陈檀溪觉得这随侍有些眼熟,还未仔细想,先重重打了个喷嚏,引得那随侍回头看了自己一眼,接回腰牌又极快地钻回马车里了。
马车里坐着一位华服男子,正支着头闭目养神,听得随侍钻回马车里,轻皱起眉:“腰牌查过了,还停在这里做甚?”
随侍笑嘻嘻道:“王爷,陈小姐在外头淋雨呢,属下看着马上要晕了。”
闻言,男子睁开眼,眉头皱得更深:“哪位陈小姐?”
“镇国将军家的,就是上次秋屏诗会上给您递情诗的那位!”
男子的表情僵了僵,淡声道:“……去请她过来吧。”
“是!”
陈檀溪正晕晕乎乎的,一回神只见方才那随侍打着伞过来了:“陈小姐,我家王爷有请,请您上车。”
凝神看了半响,陈檀溪终于认出这人是谁:“孟义?”
孟义,小王爷盛燕予的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