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钱人大多都是这般,当解决身体上的温饱后,便开始将精神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宗教上。
陆遥上辈子是个无神论者,但是穿越这种事已经超出他的认知,所以这一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这些东西。
马车停在山脚下,赵北川留在原地看着车,陆遥和陆苗携手往山上走。
这一路到处都是冰雪,两人小心翼翼往上走,生怕不小心摔下去。
半个时辰抵达道观门口,陆苗秋天的时候来过一次,所以对这里很熟悉,直接拉着陆遥朝大殿走进去。
古朴庄严的道观里,有道人正在扫雪,看见两人微微颌首示意并不上前攀谈。
进入主殿,能看见供奉着三清四御,都是用木身塑的像,上面涂了色彩,看上去古朴中带着一丝神秘。
两人跪在蒲团上,陆苗对着神像叩头,嘴里念念有词道:“神仙保佑,葛校尉此行平安无事,早日归来。
陆遥也跪伏在地上,在心中默念,“保佑我能永远留在这里。”
两人各上了一炷香,留下两贯香火钱,便沿着原路返回。
行至半路,忽然碰见一位白胡子老道人,这人少说也得七八十岁,行走在山路上竟像是如履平地,简直让人惊叹。
那老道路过二人身边时脚步一顿,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递给陆遥。
“不知居士何意?”
老道神神叨叨的说:“这钱是借你压魂的,五年后再来还我,到时候帮我把这青云观重新翻盖一下。”
陆遥稀里糊涂的收下了铜钱,老道像是怕他反悔一般,转眼间就爬到了山顶。
陆苗惊叹道:“这老人家身手真厉害,不过他给你这枚铜钱做什么?”
陆遥心里有一点猜想,但没说出口,只是把铜钱仔细的收进口袋里,回家找了跟绳子坠在脖子上。
不知是不是这枚铜钱的缘故,从那天起他再没做过古怪的噩梦,精神也好了许多。
明天就是年三十了,陆遥把年礼挨着送过去。
今年除了曹家、粱家和州牧府上,曲家也送去了一份年礼。
东西都不算贵重,胜在味道鲜美,自家熏的腊肠腊肉十斤、自製的年糕和牛乳蛋糕一盒,还有陈酿的陆酒一坛。
东西送完就开始准备自家的吃食。
过年去长水街那边陪老太太,陆遥早早把吃的用的都让赵北川送过去。
买了一头猪,两隻羊,鸡和鱼也各买了一些,还有虾干、贝干、和各种干海货。
除了吃的还买了不少香烛,今年回不去老家,只能在府城烧一烧聊表心意。
上午收拾完酒楼,赵北川和陆遥就带着三个孩子去长水街,留下陆明和陆清以及马宽三人看家。
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杀猪,这头猪个头不小,三个人都按不住,不得已陆林出去叫了附近的邻居过来帮忙。
隔壁的赵海峰一见面热情的打招呼,“好久没见到你们了,酒楼生意还好吧?”
赵北川道:“还凑合吧。”
对门王家大叔一听,“嘿哟,您家要是凑合,那我们连街上的乞儿都不如喽!”
赵北川忍俊不禁,生意上的事他不管,反正有陆遥操持总归差不了。
大伙顺手把两隻羊也帮忙宰了,赵北川一人给了二斤猪肉做谢礼,切的都是肥肉,几家人乐呵呵的拎着肉道谢。
剩下的切了一个猪头腿炖上,其余冻起来慢慢吃,天气冷放缸里吃一个月都不会坏。两隻羊一隻留着涮锅,另一隻明天晚上烤着吃。
杀完猪,王有田负责烧火,赵北川和陆林下厨做饭。
胡春容在屋里跟老太太一起哄孩子,她这阵子孕反严重闻不了油腥味,一进厨房就恶心想吐。
陆遥、陆云和陆苗三兄弟在东屋做新被褥。
这被褥是为来年陆苗的婚事准备的,用的都是好棉花,缎子做的的被面,细布做的内里,光是一床被子就值五百文,陆遥一共给他准备了八铺八盖。
陆云一边缝针,一边道:“老五可真是赶上好时候了,我跟三哥成亲的那会儿,家里穷揭不开锅,隻带了几件衣裳就出了门。”
陆遥笑道:“你比我还强一些,好歹王家是赶着骡车来接的,我可是直接走过去的。”
陆苗道:“那会儿我和四哥还说呢,爹一向疼你怎么舍得把你嫁给那样的人家。”
“他才不穷呢,人家自己私藏了七八贯钱呢。”
陆云惊讶,“还有这事?”
“后来这钱不是拿来盖房了么,可惜都没住上几日就被人一把火烧了。”陆遥顿了顿,“要没这一把火,也来不了府城。”如今也不知是恨宋寡夫,还是感谢他无形中推了一把。
被褥做完,陆苗起身迭好放在箱笼上。
陆遥把线轴缠好,看着弟弟脸上始终带着淡淡忧愁,知道他心里还在担心葛长保。
“边关年年都有战事,葛校尉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