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,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终于意识回笼,他睁开眼睛,将庄青轻轻推下。
庄青平躺在地上,腹部的位置血迹湮湿了一大片,白瓷般细腻的脸全无血色,整个人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。
“庄青”陈粟捂着庄青的腹部,一开口就带着哭腔,鼻头一酸,眼眶唰的蓄满泪水,哗啦啦流。
陈粟一手找出手机拨打120,一手摁着庄青的肚子不让血流出来,哭着喊着让他们赶紧来。
梁凤元今天心情欠佳,在体育馆发泄了很久才走,他嗜甜,犹爱学院附近那家意大利手作冰淇淋店。
快到店时,视线前方掠过一辆救护车,正稳稳的停在巷子口处,他不太感兴趣,正打算过马路绕开它,却看见他那个小同桌满手是血,面色惊慌失措站在车前。
他眯了眯眼睛,快步走了过去。
走到救护车附近,医护人员的担架正从他面前推过去。
是庄青。
那家伙惨兮兮地躺在担架车上,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。
陈粟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庄青,眼巴巴望着,那张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,脸上濡湿的血痕都被哭花,他像是泪人做的,眼泪不住了流,划过脸颊聚集到精巧的下巴尖上挂着,然后掉落。
就一眼,梁凤元就想明白了。
啧,老套的招数,这么多年,庄青还是喜欢玩这一手。
那张小脸上的红色血迹异常刺眼,看的梁凤元有些烦躁,他拉住陈粟的手腕打算提醒他一句。
陈粟转头看向他,细白的手腕轻轻松松就能握满,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眼神像落水的花栗鼠,可怜又可爱。
他刚准备开口,却看见陈粟身后正躺着的庄青睁开了眼睛,肌肤白到透明,那双黑沉沉的杏眼满含暴虐,像野兽般警告着他,苍白的嘴唇吐出一个字,没有声音。
简简单单一个字———
滚。
“哥哥。”身后传来庄青虚弱的呼喊,陈粟连忙扒下梁凤元的手,回头握住庄青的手,“小青,不怕不怕昂,哥哥在。”
救护车在梁凤元眼前被开走,他低头看着手指上无意沾染的血迹,鬼使神差地摩挲了下,清冷的眉眼笼罩着郁色,如雪般的面容显露出几分不悦。
“啊真是让人不爽。”
短促的抱怨,语调如冰泉,带有淡淡的磁性。
是在宣示主权么。
他抬头,冷淡地看着救护车离去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