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今日排的期本是服侍户部严大人,可是到点儿拿着花笺和对牌来的却是个陌生面孔,寻常生客自打茶围,递诗,到隔着屏风对弈,等登楼入室已经是熟客,可他持着严大人亲笔荐信,下头gui奴也只能恭恭敬敬迎了上来。
胭脂瞧这人身材高大魁梧目光犀利,入了门并不言语,只大跨步到里间往拔步床上大咧咧一坐,落拓不羁。她心内打鼓,他似乎防备心很重,不知道意yu何为,不太像单纯来寻乐子的。她小心翼翼近前福身行礼观察。
他虽着常服,但肩头,x口皆有墨皮做的轻护甲,手臂处也是习武狩猎常穿的箭袖,靴筒边缘隐约透出鹰虎相搏纹样,按在膝盖的右手拇指带一名贵玉韘,尺寸罕见,那是扣着弓弦s箭用的。
他是个武人,而且是个武官,常服都有鹰虎暗花品阶应当不低,胭脂脑中飞快思索,弓s郎将?金陵两个骁骑营中数得上号的大人物,都尉、参领、兰翎长虽没全见过,但都颇有年岁,且独来独往出行不太应该,他应当是个校尉,营下左右共二十八校尉,具t是哪个却是猜不出了。就是这屈膝行礼一瞬,胭脂心下便有了计较,起身柔顺开口,“难得今日蒙校尉大人大驾光临,顿使倚翠阁蓬荜生辉,胭脂不胜荣幸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这校尉闻言仰头大笑,“有眼力!”说着他抬手捏了胭脂下巴猛得拉近端详,似乎对她消瘦脸庞欣赏不来,松了手轻嗤一声。“听说倚翠阁吃喝玩乐花样儿颇为奇巧,便来试试。”说着他往镂花床隔上一靠,斜躺下来。
胭脂刚被迫与他面目相对,瞧见他鬓边微微有汗,入秋虽时气凉了,但或许他策马而来,瞧着未随身带水囊当是有些渴热。想着便跪坐脚踏,“大人先解了外袍透透气,奴家拿些冰镇荔枝来给大人用,不知可否?这些果子快马从岭南那边运来,路上损耗十之五六,且今年已过了盛产季节,储存又折损一二,虽不是什么金贵物事,但在金陵旁的地方也是少见,拿来给大人解解渴倒是尚可。”
他鼻子轻哼一声,抬眉似乎有点不悦,“胭脂?自个儿齐齐整整,使唤爷先脱衣裳?”胭脂听他此言,只淡淡垂首起身,腰间盘口一松,脱下外头罗裙,只着齐x系带袒x裙,近他身前,这校尉抬手伸到她x前,拉着细带轻轻一扯,胭脂纱裙滑落,赤身0t立着,他上下打量胭脂纤薄身段,没有接着动作,只懒懒道,“去吧,不是要拿荔枝。”
不着寸缕伺候对胭脂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,她遣环儿用水晶盘去冰库挑拣了荔枝来,坐在床前圆桌边,用清水冲洗荔枝表皮,再细细剥去荔枝壳膜,捻着一颗去喂他嘴边。
他欣赏着她t0ngt,就着她纤手饶有兴致吃了几颗,似乎很喜欢,抬臂枕着自己双掌闭眼咂嘴细品荔枝的清甜滋味,若有所思,自言自语道,“在薛府折了我那么多暗卫,严老头啊严老头,你就赔我吃这甜果儿?”
胭脂听到暗卫两个字,瞬间来了jg神。恩公自那日救了自己便再也没来过了。
是因为救了自己,误了他的事么?那声叹息,她已经在x中咀嚼了无数遍,且她细细回想他来的日子,似乎都是自己在伺候和户部有牵扯的官员,她晓得了。恩公他不是和谁有仇怨,他应当就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在盯梢。
他肯定内功极深,平时呼x1绵长平稳,动静颇小,但一出手就能隔空让王大人无声无息地晕过去。
他肯定外家身手极为矫健,每次来去都轻轻巧巧,几乎无声无息。
他肯定喜欢吃甜食。每每他来的日子,总要偷走几块甜馅儿的su点。
还有他一定怜惜于我,冒风险不惜暴露身份,也要出手救了我这烟花nv子。
胭脂每日越想越是生了相思,仿佛已经ai上了那个虚无的,未曾谋面的恩公。
薛家宴会出了刺客这事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,她也是听说了的,这校尉也折了暗卫?恩公他这几日一直没来,不会出事儿吧?!求菩萨,求佛祖保佑他安好。她在忐忑无助中祈祷。
“怎得了?”校尉睁眼瞧她,见她捏着荔枝发愣,皱了皱眉。
她伺候恩客向来表面功夫,兴致缺缺,还好嬷嬷给她立的人设便是高冷倔强,不需要太过逢迎。可今日她实在想知道些消息,无论是薛府的,还是户部的,若是恩公再来,自己能够帮他一点半点也是好的。
更何况现在她找到妹妹了,多笼络些客人,多些钱财,也好找机会送出去给青砚傍身,妹妹虽卖了si契,却至少还是良家子,总有出路的。
想到这里胭脂对着这潜在财神爷嫣然一笑,“大人可是觉着这荔枝滋味不足?”
“甜是甜,没趣儿。”他伸出手指头挠了挠眉梢。
胭脂微微笑了笑,袅袅婷婷走到桌边,俯身用樱桃红唇叼了一个荔枝,过来朝他嘴唇喂去,这校尉兴致被挑起,嘴角笑意渐浓,他咬了荔枝,捉了她yan红小嘴一阵缠吻,t1ang净了那上头的唇脂和果汁。
“还要。”
胭脂又去桌上叼。
“嗯嗯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