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她心里没有半点后怕,是不可能的。
只要一闭上眼睛,脑海里就出现晁枉景那张脸。
“嗯,我想也是。毕竟你是合欢宗的弟子。”
“唐姣,你一开始不就是想找我双修吗?”
“从别人的身上敛去修为,这是能登上台面的修炼方式吗?”
寂静的夜晚,低语声回荡在唐姣的耳畔,一次又一次、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。
明明动手打人的是她,心灵受到重创的也还是她。唐姣心想,这太不公平了,莫非是因为女孩子的心思更加敏感细腻一些吗?说实话,她动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爽快,只是觉得很恶心,就像用手打死一只虫,纵然夺走了它的生命,可是自己的手也变脏了。
婵香子师姐说,身为合欢宗的弟子,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。
以后,自己应该会遇到更多这种事情吧?
晁枉景是第一个对她展现出恶意的人,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。
会习惯的。唐姣如此劝慰自己,可只要想到她终究会经历这么个成长的过程,她心里还是不禁涌现一阵畏惧,尤其是想到一开始主动接近晁枉景的自己,她就感觉头脑发昏,扑的一声,把脸狠狠地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,不愿意再去回想那时候经历的一切。
过了大约几息后,唐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拉扯着她的头发。
她抬起头,发现是银月兔从百纳袋里出来了,和她视线撞上的时候,这个白色的罪魁祸首还在嚼她的发尾,见唐姣看过来,银月兔眨了眨眼睛,然后——嘴巴继续嚼动。
唐姣先是失笑,然后板起一张脸,问道:“你怎么吃我的头发啊?”
银月兔比她表现得更加生气,腿在床铺上蹬了蹬,将木质的床板蹬得砰砰直响。
唐姣:?
见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,银月兔松开嘴,用头顶了顶她的百纳袋。